虽然傅琮安依然拿着客气笑脸,但他的态度很鲜明:

        第一,他始终尊敬黎家,尊敬二老。因为这是生养黎青繁的恩德,也感谢二老给他这么个机会;

        第二,黎青繁是他从二老手上讨来的,对过明路,不论什么样子,此后他都是黎青繁的底气。黎青繁受气就是他受气,所以他得来再表示表示;

        第三,他和黎青繁已经成家,家家念经不重样实在不能再劳二老费心,不然孝心上过不去。

        话里话外总结下来就是,你们那套在我这儿不管用,黎青繁已经是他的人了,以后少拿父母架子搬弄人,他顾他自己先生的面子,不然两边都不好看。

        一番下来傅琮安分毫不让,活了几十年的人哪儿还有什么听不明白的?黎父只能垂垂叹气,由衷不解:“繁儿到底异于常人,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是……”他大概也不好在傅琮安面前说自己用心良苦,只面露苦涩,末了重叹一口气,“哎……罢了,管不动了……”

        傅琮安本来就是压着气性过来的,说话自认还算给老丈人留了面子,现在听见这话那耐性差点就要破功——异于常人就活该委屈压抑万般退让?什么道理!

        傅琮安忽地斤斤计较起来,他想起了这位父亲“自作聪明”的撮合隐瞒,想起他划给黎青繁的那几块破地,想起他之前可能对黎青繁训斥的话。该说什么?果真是父爱如山,压的人连气也喘不过来?

        这位父亲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自己的作为会将黎青繁至于何种难堪的境地。

        要是他傅琮安再喜欢也恶于黎青繁那异于常人的体态,那黎青繁怎么办?果真被他愤恨地辱骂着扫地出门,再灰溜溜地滚回家里,被嘲笑被指责,然后再找下一个男人把人送出去?

        欲求是人性抹不掉的底色之一。黎青繁模样清俊个性又儒弱好拿捏,总会有好色之徒不计前嫌的把他带走,从此成为一个供人泄欲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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