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一起的机会很多,但能一起醒来堪称屈指可数。

        高兰恢复意识时,从未做过身旁还有人的准备,以至于恍然间以为现在还是黑夜,他不过是没出息的昏过去。

        可窗外白花花让人晕眼,尘嚣仿佛钻进耳中,让他的听觉隔了一层,身后的嗓音也不甚清楚。

        “高小兰,我给你告假了。”

        声音清明,不知醒了多久。

        于是他便闭上眼缓神,困意不多,身上也没什么粘腻的不适,但清醒中又被懒洋洋的乏意侵蚀,

        身后贴着暖烘烘的躯体,他再次睡着之前察觉到被喂了水,困意彻底散了,四周无声无息,静得仿佛被天地驱逐。

        窗棱那道光从地面转到桌角,几件零散的衣物搭在上面,软塌塌垂下,堆出几层褶皱,很难想象被穿上时挺拔锋利的气势。

        他开始走神,想初见闻人咎时也是这样一个日光吵闹,却无人声的清晨。

        少年眉宇间夹杂着北方的冷意,一路上的阳春拂柳消不减,皇城绕指香风吹不散,却在看到受罚的高兰时顿足,搭上一件狼毫大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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