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呵斥让护士们心头一震,不由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南汐也因此转过了头。金属的光泽一闪而逝,安室透这才注意到南汐脸上的黑色皮革和铁网,是一个防咬嘴套,在往下看他身上原来还有一件约束服,两只手被牢牢固定在胸前,腿也被压制住,整个人都只能凭借那一股狠劲微弱地挣扎,在这重重压制束缚下艰难喘息。

        安室透还清楚地看到南汐眸中原本因为他制止的声音燃起的那点希冀,在看到他后被更深的黑暗掩埋,再也看不到一点光亮。

        南汐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安室透,刚刚见证了南枫死亡的安室透此刻看着眼前的南汐,只觉得心脏都在抽搐。而在他愣神的间隙,护士已经把手中的针剂注射进了南汐的身体,起身看着他说道:“先生,这里是病房,无关人员不能进来。”

        安室透这才回神,出示了早已准备好的证件,回答道:“你刚刚给他打的是什么?”

        护士知晓了他的身份后有些紧张,连忙回答道:“是镇静剂”,说完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他自残倾向很严重,一直在伤害自己,要是有人靠近他还会攻击别人。刚刚他情绪又失控了,我们也是没办法了,所以才给他了镇静剂。”

        “我知道了,你们先出去吧。”

        安室透小心翼翼地抱起南汐放回床上,双手温柔地穿过他的后脑勺,“咔哒”一声,帮他把脸上的防咬嘴套取了下来,轻轻抚摸着南汐脸上被压出的印子,这一过程极其缓慢,像是对待什么易碎的瓷器。

        南汐除了在最开始的时候短暂地失神了几秒,之后便拿出了防备的姿态,身体紧绷,睫毛微颤,嘴巴努力的张开想要求救,却只发出来一点微弱的,可怜的,像受伤的小兽一般的嘤咛。

        安室透的左手抚在南汐的脸上,拇指抵着他的唇瓣,注意到南汐轻微的反抗后有些难过。他不信自己,也对,在他心里,自己同其他人是一样的,不,他甚至比其他人更糟糕,他强奸了他,不止一次。如果说第一次是情况紧急被迫不得已而为之,那么第二次和第三次也是那么紧急的情况吗?

        安室透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他对得起樱花下的誓言吗?身为一个警察,自诩恋人是这个国家,愿为民众赴汤蹈火,他却和其他人一起把南汐逼成了一个疯子,他这样一个刽子手,一个加害者,竟然,竟然妄图受害者信任他!

        指尖的濡湿唤回了他飘荡的思绪,南汐微微偏头含住了他的手,似乎是想要咬他,可因为使不上力气让这举动更像是一种调情,一种挑逗,一种…邀请。

        安室透觉得自己一定是在组织呆的太久,假面带的太久,内心的阴暗面不自觉放大,连思维都忍不住向罪犯靠拢,以至于产生了那种他是故意在勾引我的错觉。此刻他的心脏在疯狂跳动,蓬勃的欲望喷涌而出,叫嚣着占有他、摧毁他,想要看他为他而恐惧颤抖,想要他为他而崩溃疯狂、哭泣哀求…

        打住,强制把那些阴暗的念头关进名为理智的牢笼后,安室透终于想起了此行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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