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意看着往日在他面前颐指气使的老仆露出惊惧胆怯的神态,心中一阵快意,他步步退让,处处隐忍,却落得个竞相欺辱,人善被人欺,果然如此。

        倒不如豁出去,反倒落得个干净利落,教人不敢爬在他头上耀武扬威。

        许明意不说话,申嬷嬷好似从来不认识他一般,仔细说来她也确实不了解许明意,只知他温顺懦弱,软弱可欺。

        兔子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申嬷嬷勉强一笑,道:“老奴也是担心大少奶奶,张家规矩重,若是招来非议,只怕张老爷张夫人要不满大少奶奶……”

        她未说完的话消失在许明意冷淡的视线里,许明意看着她,突兀地笑了一下,话锋骤转,点头道:“嬷嬷说的是。”

        “说来嬷嬷和红玉随我大老远来到四九城,也是我的……陪嫁?”许明意咬重了“陪嫁”二字,他淡淡道,“我姓许,顶在嬷嬷头上的,也是许字,还请嬷嬷记着,主仆荣辱一体,我好,你们才能好。”

        “我要是不好……”

        说罢,他转身离去,刚走两步,又道,“我要洗澡,去吩咐人打水。”

        敲打了申嬷嬷,不多时,热水就送来了,许明意将自己脱了个干净,沉入浴桶中。许明意始终觉得自己游离于许家和张家之外,在此之前,申嬷嬷在他面前如何,许明意都不着恼。

        今天算是迁怒。

        申嬷嬷和红玉不一样,她年岁长,那双眼睛毒,成日里盯着他,指不定就会看出什么——许明意走了神,他觉得自己好像愈陷愈深了,沉在张家以及和闻鹤来这段见不得光的私情里,如堕泥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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