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过了酉时,饭堂早已收拾妥当,熄火无人了。两人悄然绕过巡逻弟子潜入其中,找到了几个冷透的包子,又抓了把米,打包带回了太极殿的小厨房。

        锅中还有之前剩下的温水,灶下余火未歇,只需添柴便可使用。谢云流动作麻利的煮粥上屉,半点没让李忘生插手,很快处置妥当。转过头去就见李忘生坐在桌边静静的看着他,眉目沉静,嘴角含笑,神态间隐隐带着几分怀念。

        ——有什么可怀念的?我人都在这儿了!

        谢云流看不得他这般神色,上前在他额心朱砂弹了一记:“粥要再熬一会儿,等等就能吃上了。”

        “辛苦师兄。”李忘生捂着额头笑盈盈地看他,一如记忆中沉静温和,却叫谢云流心中生腾起些许心痒难耐来。

        他又想起了刚才那个吻。

        若非腹中饥饿难耐,此刻他们两人定然还缠绵在榻上,亲密交缠,互诉心意,而不是双双坐在这狭窄闭塞的灶房内,枯等一碗尚未煮熟的白粥。

        是啊,他还没来得及同师弟一诉衷肠。

        但这个地方、这种情境下实在不适合谈及那些风花雪月的心思,谢云流只能强行按捺下心痒难耐的感觉,走回灶边添柴看火,脑海中转着只有他自己知晓的念头。

        一炷香之后,两个人终于吃上了热腾腾的包子与新鲜熬出的绵软白粥,安抚了闹腾不休的五脏庙。饭后李忘生按照惯例、收拾完厨房,拭净手上油污水渍后,才与谢云流一同走出灶房,向着卧室方向回返。

        月上中天,银辉洒落。太极殿中并无旁人值守,此景此景仅有他二人独赏。谢云流看着李忘生手中执着一盏小灯,摇摇晃晃照亮前行之路,星辉映衬下越发玉润冰清,恬静悠然,心头软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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