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贴着“睡着”的母亲,第二次看见母亲打扮的这么漂亮,只不过那会又上戴红花,这会带着白花。

        “妈妈,今天那个人又来欺负我了,我打不过他,但是今天我俩打架他没还手呢。嘿嘿,我给他吃了两个大逼斗然后趁他没反应过来跑了。”闻文朝贴在冰棺上的脸冻麻了,于是他又换了一边继续贴着,“可是他到时候会不会要喊他妈妈过来和你吵架,哦我忘了,他妈妈早死了,那是他姐姐。哎他还有一个哥哥,但是他哥哥是个好人,他经常打那个坏东西。”

        闻文朝两边冷都冻冷了,于是又撑着胳膊脸看着母亲,母亲没有说话,脸上带着恬淡的笑意,闻文朝也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他说我也没有妈妈了,可是我的妈妈就在这啊,我今天不想和他吵架的,可是他骂我没妈妈了,我好生气啊。”

        闻潮声走进来,想要把儿子抱出来,可闻文朝拽着水晶棺的电线不肯放手,“可是我的妈妈明明在这儿啊!我讨厌他!我讨厌爸爸!他们都说你不在了!妈妈!”闻文朝哭的撕心裂肺,下一瞬,他出现在遗殡馆里,洁白的母亲变成了小小的一坛,他又哭了,这个坛子连他的手臂长都没有,妈妈怎么可能住在里面,他望向父亲,却看不清父亲的脸。

        母亲的葬礼花光了父亲的积蓄,于是他被父亲带着去城里谋生,他长大了,体谅父亲赚钱辛苦,从来不去肖想大几百块的东西,衣服鞋子都是夜市的地摊上挑了再挑的,既不好让人看出太廉价,也不能太贵。他最体面的衣服大概就是校服了。那时候支撑他努力学习的动力就是全校的一等奖学金,从他开始知道成绩好也能拿钱,他就一直惦记着那笔钱。

        他拼命读书,在每个没有朝阳的早晨就起床去了学校,每天晚上都是熬夜到十点钟才睡下。他不是愚笨的孩子,付出总能获得相应的回报。

        他接过校长递给他的一等奖学金,五张红色的纸钞静静地躺在他的手里时抬起头对校长报以微笑。那是他少有的开心的时候。

        他想要把这笔钱藏起来,给自己积攒手术费用。可到最后看见闻潮声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给他做饭,他还是把那笔钱给了父亲。看着父亲欣慰的笑脸,他也淡淡的笑了。

        到后来上了重点初中,新生欢迎仪式上,他拿到了五百块的卡,可以在书店买书。到手的不是红色的钞票,但这样他也很高兴。

        后来校长还给了全区第一的奖学金,并给了那人一个大大的红包,他惊讶的看着旁边那个高高的男生。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还有这样一笔钱。

        那时班级前面几排的他脑袋总是不自觉向后看去,巴巴的望着全区第一抽出红包里的一叠钱,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那人却不高兴的说:“才三千块。”那人说着这话眼睛却看着他,闻文朝就不敢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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