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恪微苦笑一声:“母亲,我明天早早出去,再找找。”

        房价贵啊,一心要寻便宜一点的房子,只是找不到,练姑娘这屋子,其实就是上上签。

        她们正在抓紧找房,六月五号礼拜日这天,练彩师休息在家,清洗衣物,又逗着阿琐玩耍,乌映璇躺在那里吸鸦片,凤准在那里皱眉,对母亲说:“娘,你把那一口烟戒戒吧,阿琐这两天有点咳嗽,都是那烟给熏的。”

        乌映璇挑了挑眉毛,懒懒地说:“这你也要怪我?我这烟抽了许多年了,怎不见我咳嗽?阿琐在我身边也有三年,从前生病,请了大夫来,不都说是因为着凉?又或者是积食了,你总是怕他吃不够,转眼便拿东西给他吃。你该不会把阿恪这两天闹肚子也怪到我的头上吧?闻了这鸦片烟的味道,他肚子难受?”

        练彩师在旁边噗嗤一声就乐出来,帮着凤准说道:“婶婶,这鸦片还是戒了的好,伤身体。”

        乌映璇啊,很风雅的一个人,可惜是吸鸦片,傅善祥也吸鸦片,有一次就因为这个事,杨秀清把她打了一顿板子。

        果然乌映璇也想起往事,蹙眉道:“你们又不是不晓得,我平生没有太多的喜好,就是欢喜抽两口烟,当初在南京,长毛说不许吸鸦片,我生生地忍了两年,天可怜见,那时候饭还吃不饱,哪还顾得上鸦片?好容易离了那牢坑,总算得了自在,莫非还是不能享用这鸦片?你从前和我说林则徐大人禁烟,见我不肯理,如今便改了口风,拿阿琐来说事,总之是看不得我快活片刻。”

        练彩师咯咯不住地乐,凤准虽然年轻,却是个颇有心胸的女子,视线越过了闺房,投射到外面的世界,顶喜欢谈论外间的事情,对于家长里短,总觉得贫乏无聊,当年未曾出阁,有时候便说:“整天就是这些事,七姑八姨的,往来缠绕,把人的心都纠缠得局促了,塞进一团乱麻一般。”

        乌映璇便说她:“不过读了两本书,瞧把你给烧的,这个家都装不下你了,你对着我,莫非也是看不上么?”

        凤准便骨嘟了嘴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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