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瓦茨当学生的时候曾住在他房子的阁楼,甫一进门便毫不见外地坐在了客厅里。他冲厨房一点头,问道:“您不倒点水喝吗?”

        舒马赫忍住开门送客的冲动,走到厨房给他烧水,水壶嗡嗡作响,他倚在橱柜边,用眼神告诉施瓦茨“如果你再胡搅蛮缠我就杀了你”。

        施瓦茨举起双手做了个浮夸的投降姿势,不知为何看到黑发黑眼的人对着他做出这种动作,他忽然有点恶心。

        施瓦茨放下手笑了笑:“教授,可能有很多人对您讲过了,但我还是要对您说。跟我去美国吧。”

        回答他的是玻璃碰撞的脆响,舒马赫面色阴沉,手一滑杯子磕到了桌角。舒马赫把杯子拿在手里摩挲,看起来想让它碎在地上造出点动静来。他脸颊泛红,皱起眉头问道:“施瓦茨,这很好笑吗?我不觉得这是个好的开场白。”

        施瓦茨还是那样云淡风轻,仿佛不把他的怒气放在眼里:“有时候好的不一定是适合的,反之亦然。教授,您对这事太抵触了,不如我们谈谈别的?您没有把水泼我脸上,我得感谢您的宽宏大量。我猜,您对我曾经的表现还是欣赏的,对吧?”他站起身缓缓走到老师身旁,主动拿杯子的时候,舒马赫忽然问道:“腿受伤了?”

        施瓦茨愣了愣,举着杯子的手停在半空,热气氤氲在眼前:“在眼前:“嗯。”他方才的笑容忽然消失了,像是想起什么痛苦的事。果不其然,他收起笑容的时候,舒马赫的神色也紧张起来:“怎么回事?——不方便就不用说了。”

        施瓦茨转身走向沙发,轻松地回答着:“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您知道我是犹太人嘛。犹太人在德国被袭击倒也挺正常,对不?不过我取弹片太迟了,所以不能再像以前那么灵敏了。”

        舒马赫蓝色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腿,片刻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快速移开了视线:“我很难过听到这样的事。”他端着自己的杯子走过来,坐在施瓦茨对面。他说:“我想你知道我的态度。就算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很抱歉这样说,其实与我无关。”

        施瓦茨露出痛苦的神色:“好的,我知道,您家里……有止痛药吗?一点儿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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