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是没来得及换下的沉重玄甲,随着步履发出极有节奏的撞击声。猩红披风张扬肆意,裹挟着沉稳的脚步渐渐靠近。

        停在阶下的时候,鹰般锐利的眸子不动声色,悄然迎接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

        这些视线中有好奇,有不屑,但更多的是惊讶。

        衣冠楚楚,养尊处优的文臣们没有见过北荒关的暴风雪,也没有经历过几近熬杀人的极夜,自然不能理解,为何满面稚气的少年离开,归来时眉眼间已多出了数十年的岁月。

        内侍照本宣章读了旨意,无非是些劳苦功高的官话,底下人恭敬听着,阶上的人挺拔如松,只一扬手,就有人高声宣了百里堂上前。

        戎装年轻人拾阶而上,每一步都走得无比沉稳。

        暗红朝服的百里殊笑盈盈看他:“皇兄终于回来了。”

        这种寒暄之词似乎有些不合时宜,好在离得较远,向来恪守礼法的文臣们听不清楚。

        百里堂面上微笑,肢体很是恭敬地行过军礼,双手捧上铜虎符低头道:“臣驻扎北荒数载,牵挂家国,如今天下寝兵休士,当是黎民之福,百姓之幸。军归则虎符还,此物当归天子。”

        “皇兄说的是,如今烽烟已定,天下太平,这东西暂时是用不上了!”

        身边的内侍刚要照例接过虎符,却见自家太子指尖一挑,虎符已到了手里,忙低头退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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