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吩咐厨下赶紧去煎药,又将那些小丫头都遣了下去,只留下了几个贴身女婢。王玫正想着该怎么坦白今天那场意外之祸,便见方才还优雅含笑的她猛然神情一变,脸色沉得似乎要滴出水来:“是不是元十九那天杀的混账?!别想瞒着我!听二郎的乳媪说起来,我便知道,一定是那个犬彘不如的畜生!”

        她一面怒骂着,一面红了眼圈,把女儿拥进怀里:“你好不容易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回来,我们不立刻找他寻仇已经算好的了。他竟然还见不得你安生,非得毁了你才罢休么?!元十九!元十九!往后定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能解我心中之恨!”

        长久以来,她虽然一直怨恨元十九,但从未在女儿面前发作出来。一则她深知女儿对元十九仍有情意,必定听不得这样的话;二则她担心提起元十九反而勾起女儿的情伤,徒惹得她哭泣不止。但是,今天居然又闹出了这么一件糟心事,她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王玫没料到母亲的反应竟然这般大,连忙轻抚着她的背:“阿娘莫动怒,因这种人怨怒过甚伤了身子,反倒是不值得。”李氏将她今天气急的时候生出的念头都说了出来,她再想起稍早的恶心遭遇时,反而没有当时那般火冒三丈了。

        在她的安慰下,李氏渐渐平复了情绪:“他寻你是想做甚么?”

        王玫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应是想迎娶儿罢。”

        “痴儿做梦!”做母亲的暴怒得将旁边的矮案一把掀翻了。

        “狗鼠辈!想得倒美!”与李氏的怒骂同时响起来的,是兄长王珂的冷笑声。就见他大踏步地走了进来,皱着眉头仔细端详了妹妹一番:“他哪儿来的颜面?还敢三番两次纠缠于你?”

        王玫猜必定是王昉将今日之事告诉了他,他才匆匆离开书房过来探望她。兄长正在备考县试,因她的事情打扰了他,实在是太不应该了。“阿娘、阿兄,儿真的没事,你们都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那元十九听不懂人话,又卑鄙无耻地寻机会堵儿,那儿就在家中多歇息一段时日,避开他便是。”

        “他是有备而来?”王珂眉头攒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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