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黑墨,随笔而动,不过寥寥数笔,一座被云雾遮扰的远山便在纸上浮现。

        近处一棵孤木傲骨,以远托近,赤色朱砂虽笔入画,朵朵娇俏可人的花苞眨眼间出落于那孤木枝干之上,而随着执笔人手指间的律动,那一个个小小的花苞,竟像是活了似得,慢慢的绽放开来。

        单纯的水墨和清淡野逸的笔致,勾出一副风雪寒梅图,将这梅之傲骨衬托的淋漓极致,尽显神韵。

        沈念念放下毛笔,轻轻吹着纸上的墨汁,然后才轻轻的拿起来,待到墨汁稍干,这才小心翼翼的放到床榻上去,紧接着又继续铺下第二张纸。

        第二幅画,乃是迎春图。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百花齐开,处处彰显出一副生机勃勃之态。

        沈念念在还是沈凝霜的时候便喜欢作画,对待每一幅画的态度都极为认真。

        在嫁入云家之后,她娘家依旧还算得上是有些权势,也足以给她作为靠山,因此倒是不曾有人为难。

        原以为一家和乐,公公婆婆对她也是百般维护,还有丈夫的体贴入微,哪怕因为家中还有几个姨娘碍眼,这日子,她倒是一直觉得不错。

        可惜,沈家削爵外放,京都再无能给她撑腰之人,云家那些人的面具,瞬间就被扯下,而她的手,更是因此再也不能纸笔,哪怕是后面一段时间专心女红,以刺绣作为生计,依旧不能如同原来那般完好无损的提笔作画。

        那些过往,于现在而言,虽是过去之事,然而,伪善的面具被扯下之后,那些人恶心的嘴脸却曾一度是她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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