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药味儿弥漫开,刺鼻得教她大皱其眉。香桂笑盈盈的,端起药碗便朝她走过去,吓得明珠连声道停停。香桂一怔,怔怔不解道:“怎么了明姐儿?”

        明珠捏着鼻子说话,原本就细软的嗓子更娇嗲了,不悦道:“搁在那儿就成,我现在不想吃。”

        这小祖宗,主母的示下,哪里容得她使小性子呢!香桂被逗笑了,端着药碗又往她走近几步,颇苦口婆心的语气,劝道:“明姐,将药喝了,这伤才好得快啊。”

        “不不不,”她吓得直往后躲,藏在芍药身后只探出个小脑袋,细细的小辫子从小髻上坠下来,平添几分俏皮,她说:“伤不伤的都不打紧,这药……这药实在太苦了,你且放下,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

        香桂被弄得哭笑不得,喝完药罢了,又是要人命,这还有什么可商量的?然而无可奈何,只好朝芍药看了一眼,示意她也出声劝劝。

        芍药早在一旁捂嘴直笑,喘了好几回气才道,“明姐儿,今儿这药是非吃不可的,否则夫人饶不了咱们。”又双手捧了糕点呈上去,抿唇细声道,“瞧,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夫人交代了,喝了药就能吃。”

        明珠心头饮泣,暗道这手段,拿去哄哄六郎还差不多。她虽是十一岁女娃的身子,可说到底也是十七八的人了,哪儿能这么轻易就糊弄了呢?

        她蹙眉,小手仍旧摆不停,“不要不要,药不吃了,母亲那头我自会交代的。”说完便转身急急往门口跑去。行色匆忙间没留神,眼风只瞥见月牙蓝穿花蝶长的一角,接着便同刚刚进门的人迎头撞了上去。<...上去。

        华珠没当心,毫无防备地被硬生生一撞,磕着了脑门儿,疼得呲牙咧嘴后退几步,倒吸凉气儿嗔道:“什么事这样急急忙忙的,明珠,你这是要收我的命呐!”

        明珠的年岁是姐妹里最小的,可别瞧是副细瘦条子,个头儿却不矮,同华珠也差不多高。两人对撞,伤及都是脑门儿,她也吃痛,扶着额头往后一阵踉跄。回过神后抬眼一望,登时微讶,下一瞬喜滋滋道:“华珠?你怎么来了?”

        今日是二十九,依照往年的惯例,兰珠会领着几位妹妹与母亲一道剪窗花。今年她伤了手,勉强也算躲过一劫,可华珠这会儿来,显然是她没料到的。

        华珠吊起嘴角轻笑,牵着妹妹的手进屋,且道:“你晓得的,剪窗花讲究的便是个心灵手巧,我向来与灵巧不沾边,这等精细功夫,自有母亲与兰珠去操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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