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机灵,见状连忙将面前没动过的老君茶推到礼书跟前,朝他递了个眼色。三郎回过神,复双手托起茶盅向家主奉过去,埋着头恭谨道,“儿子知错,必谨记父亲教诲,父亲喝茶。”

        大过年的,真要为难孩子也不好看相,何况还有个程家的外姓女在,再苛责下去,三郎的面子也不好放。赵青山皱着眉瞥一眼儿子,这才伸手将茶盅接过来抿了一口,青花盖儿捻起来重又落回去,哐当一声轻响。礼书心头舒一口气,家主一个眼神示意,他方战战兢兢坐了回去。

        除夕里闹出这么桩事,众人都有些尴尬。埋头坐着也不说话,只由仆妇们依次将佳肴摆上桌。华珠心大,天塌下来也能置身之外,只是挑了眉看向礼书,视线滴溜溜在他一身行头上流转,戏谑的口吻,“三哥,这下知道韩先生那一套不好使了吧?”

        礼书最是尊师重道,闻言霎时蹙眉,压着嗓门儿正色道:“你这是什么胡话?为学莫重于尊师,师者,人之模范也!先生授业,你不上进也便罢了,还在背后肆意编排,实在过分!”

        一通之乎者也听得华珠脑子胀,她白了礼书一眼不予理会,自顾自地闷头吃杏仁酥。明珠坐在旁边,见两人这时候还斗嘴不由皱眉,轻轻搡了搡华珠的肩,道,“三哥古板冥顽,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和他犟不是自找烦恼么。”

        华珠忿忿不平地说了个“就是看不惯他”,之后菜已经上齐了,只听侯爷掖袖喊动筷,诸人这才开始正是用年夜饭。

        气氛不佳,年饭也称不上是年饭,更像是年关里必经的程序。家中上下都各自吃着,明珠拿公筷替华珠夹了块儿什锦豆腐,目光有意无意地扫了眼她腕上的金手镯子,咦了一声狐疑道,“你这镯子上头怎么有道刮痕哪?”

        程雪怀神情一僵,小脸上霎时白了白。

        华珠闻言,面上做出副惊诧的神情,“是么?”慌忙摘下手镯仔细端详,当即大为懊恼,撅着小嘴嘟囔道,“唉我这心疼的,今儿个才刚拿到手,还没戴热乎呢!”

        两个姑娘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孙氏听得蹙眉,不由问道:“刮痕?怎么会弄上刮痕呢?”边说边伸手去接华珠手里的金镯子,“华姐,给母亲看看。”

        四姑娘依言将手镯递过去,暗暗朝明珠挑了挑眉。明珠心头冷笑,俏...冷笑,俏丽的脸蛋儿上却一丝不露,眸光不着痕迹地扫了眼程雪怀,眼底掠过一丝寒意。

        孙氏端起金镯细细观摩,将刮痕的形态同位置都收入眼底。她面色稍变,掀起眼帘,目光从程家外甥女的小脸上扫过,边儿上侯爷略蹙眉,微微倾身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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