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无防备,硬生生挨下这一脚,虽不觉痛,铁臂仍旧微移了几分。小丫头瞅了空,立时便从石桌跳上了石凳,娇小的身子溜溜的,头也不回地往远处飞快跑去,全没了名门闺秀的端庄姿仪。

        萧衍低头看了眼手臂,雪白的博带上赫然印上个小小的黑脚丫子印,眼底笑意一闪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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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疾奔,呼呼的凉风从耳畔拂过,滚烫的双颊这才总算稍有褪热。明珠心慌意乱,只觉心中既是气恼且是羞涩,这种滋味实在怪诞,她连手心都在发麻,只恨不得就地抱头打几个滚。

        一面又觉得七王实在可恶。便是寻常巷陌男子,但凡识些礼数的,绝做不出这种荒诞的事来,更何况还是一个亲王!她羞得耳根子发烧,气得狠狠咬牙,只道世人真是识人不明,竟然会盛传肃王萧衍是风清磊落的玉人君子,呸呸呸呸!君子...!君子才不会这样轻薄人呢,长得好看就了不起么?分明是个色|胚嘛!

        七姑娘逃也似地跑回了方才的耳房,甫一进门便扑到了花梨木大圆桌上哀嚎,期期艾艾道:“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华珠一觉都睡醒了,手上的红肿也消退了大半,只隐隐还有些疼痛。抬眼看,宝贝七妹娇小的身子伏在桌上,脸儿埋进臂弯,整个人佝偻成了只小虾子,看上去可怜兮兮又古怪。她不解,且从榻上起来且莫名其妙道:“咋了这是……不是给我拿药去了么?药呢?”

        明珠脑袋埋得低,甫一闭眼,七王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就浮现出来。她懊恼得低吼,小兽呜咽一般,凄然说:“姐姐别问了,我要气死了,气得升天!”

        这下四姑娘更不解了,她一头雾水,在妹妹身旁坐下来,试探着搡了搡那抽动不已的小肩膀,“哎,哎!气什么你倒是说句话啊,在我跟前念叨又不跟我说清楚,你成心让我着急么?”

        说,这种事让她怎么说啊?明珠欲哭无泪,难道告诉华珠,她莫名其妙被七王轻薄了么?这其实还不算最恼人的,可气的是她自己,竟然连一丝一毫的反抗和推拒都没有!天哪,还有脸见人么!找个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她愈想愈羞恼,从杌子上起身,踢了高缦履便上了如意床,裹着锦被来回打滚,话音出口带上了哭腔,惨然泣泪道:“不活了,我不要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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