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一个着雪白博带的偏偏二郎踏了进来。鑫二爷手中持书卷,赶巧将这话听了去,不由大感惊诧,俊容上满是震惊,道:“留你用膳?于博士不是让太学生们另起灶食么?若教他知道,你可得倒大霉哩!”

        两个姑娘喊了句二兄,华珠起身替李昕倒茶,明珠则是满面苦恼,不住地称是,“我也担心这一头呢,起初百般推辞,殿下心意无有转圜,还说不吃便是不拿他放眼里,我无可奈何,只能就范了。”

        华珠将手里的茶水递给礼鑫,开口时倒是一副几位松快的语气,满不在乎道:“这有什么,七王喜欢你,自然会百般护着你,哪儿容得于阁老责罚?不必担心。”

        她满脸无谓,说出的话却像是往平静的湖面上投掷了块巨石,霎时间荡起千层浪。明珠惊愕不已,一旁的鑫二爷也是大为骇然,回过神来蹙了眉,斥道:“华姐儿,殿下是皇子,可不能在背后胡乱编排,要出大乱子的!”

        明珠心头如鼓雷,也附和,忙不迭地点着小脑袋定定道,“是啊是啊,姐姐不要胡乱编排!”

        四姑娘一哂,也不想与两人多争辩,只是垂着头挑了挑眉毛,“那就当我是胡言乱语呗。”接着便绕开了话头,觑了眼礼鑫带进来的书册道,“二兄带了什么来?”

        二郎这才记起正事,撩袍子在圈椅上落座,伸手将几册书卷拿了起来,道:“晌午前的课读都在这儿,博士们讲解的多,我书上的记录恐不齐全,待三郎的书拿了回来,你二人再比照着他的看一遭。”

        华珠一听礼书便来气,翻了个白眼道,“得了吧,我宁肯一无所获也不会去看他的书。”边说边将书卷收下来,朝二郎扬了扬书,“谢了啊二哥。”

        二郎皱眉,知四妹的性子不能硬着来,遂平和道:“三郎到底是兄长,他自幼性子古怪,你何必同他见识?”说着叹了口气,“母亲持家,最重一个‘和’字,三郎六郎和久珠都是庶出,咱们也从不轻看他们。这么多年都过来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嘛。”

        四姑娘却满脸愤愤不平,“我向来不爱招惹那位三哥,可他读书把脑子读坏了,看我什么都不顺眼,今儿个还连累我与七妹,这口气我怎么咽不下来!要我与他和睦相处,行啊,让赵礼书过来负荆请罪!”

        眼见华珠来了火气,明珠赶忙打圆场,不由道:“姐姐别气,今日之事让礼书溜了空,说句大不敬的话,是于博士老眼昏花。”说着心中又记起七王的叮嘱,复在肚子里来回斟词酌句,试探道:“只是……姐姐的性子着实太直了些,太学馆中全是世家之后,你若凡事不忍耐,我担心你还得吃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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