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书包,刚拉开凳子,不出意外看到了湿淋淋的书本和一张挑衅的留言,上面龙飞凤舞的写了几个我勉强看懂的字。

        ? 我越过教室内燥热的空气,把书拎去窗户口,呼啦啦的风吹过了白杨叶子,越过了蔷薇木丛,夹杂着太阳和原野的气息,从四四方方的窗户口和铁窗里钻进来,吹动湿淋淋的书页。

        ? 不用猜我也知道是谁做的,我看着被风吹动的哗啦啦响的练习册,一下子想到了何岱的头发被风吹动的样子,这个时候如果他再对着女孩,随便一个女孩露出一个清浅温柔的笑,我想我收到的威胁会再翻一倍。

        ? 为什么呢?明明我以为我装的已经够好了,所以问题还是出在何岱那里。但他对着我甚至是不笑的,这也能成为特殊对待吗?

        ? 模范学生何岱就坐在我前面,清秀温和,既非蜗牛型温吞,又非猴子型狂躁,内敛从容着从灰扑扑的背景板中凸显出来,受所有人的瞩目,他对所有人都温柔以待,以致任何人都挑不出他的错处。

        ? 所以他们都来挑我的错处了。

        ? 下课了,我看着对面拎着棒球棍的顾媛媛,尽量让自己显得无辜些,她说什么我都答应,应到后来,我都不记得她说了多少奇怪的话。

        ? 可能我太没有羞辱的意义了,她翻着眼珠扯了扯嘴唇,没一会儿黑漆漆的眼眶里像是矿洞里闪起的两盏矿灯,森白的牙齿像冰冷的矿石。

        ? 她很兴奋地指着我,对着身后的人道,“给她拍照,下次她再敢跟何岱走这么近,就把照片放出来。”

        ? 她背对着太阳,阳光白的像漂过无数遍,有些扎眼,这时候我眯着眼才看清,顾媛媛身后还有许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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