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语怪力乱神,但很明显眼下情状不在此列。

        沐夜夜里才从北镇抚司下值回府里休息,精神是说不出来的疲倦,不过片刻松懈,便被房门里的人偷袭抱了个满怀。他还当是什么不要命的东西胆敢夜闯王府,甚至躲在他的房里意欲不轨——是谁终于打算对他下手了么?

        然而聪慧如沐夜,此行猜测没有一个答案是正确的。

        待他看清了来人的脸,满腹掺杂怒气与兴奋的情绪尽数发酵成茫然。这是活着的……苏九么?

        “沐夜?”

        眼前的苏九与他记忆中的不大相同——老了十岁。

        苏星文见得他面色变换几次,其实自己也仍然满腔疑问,但他还是踌躇着问道:“你过得好么?”

        “……”这个问题他没法回答,但他愿意以别的行动代替一答。

        房里的太师椅蓦然发出一声闷响,沐夜呼吸混乱地把苏星文压着,毫无章法地索取亲密的慰藉。苏星文一面抚他脑后齐肩的发尾,一面暗自思忖着沐夜的处境:他能认出沐夜,但沐夜的表现实在令他多有困惑。很明显,日日与他在江潭摇落厮混的沐夜不会有这种仓促的慌乱,更不会在人前极尽展露攻击性。

        沐夜的公服还未换掉,苏星文便如抽丝剥茧一般摸索着找他左腰上的衣带。绣了金线的衣服摸起来的声音不似粗布麻衣,苏星文忍不住多摸了摸,心里又添一层肯定:这或许是还没能与自己相见的沐夜。

        这算是他与沐夜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苦难十年,已经记不得站在诘难的风口浪尖多少回了,此等算得上不堪的往事,沐夜不愿提及,苏星文也不想提及,与从前相关的只言片语,总是从旁人的口中得知。或许等以后会有机会秉烛夜谈的,但眼下苏星文仍然懵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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