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宋清婉也眉眼弯弯,笑了一下。

        霍崇已知会了老太太那边,晚膳便在东府用,不回南府了。霍朗洗漱歇息一应在书房,门前悬的是前任帝师楼扇仁题的匾,铁画银钩的四个大字,乃是“元昭手笔”。

        霍朗幼时便显示出了宰相之能,楼太傅有意向当时的皇帝请旨,收他做门生。一来他如其名,扇仁即“善任”,实在是惜才。二来当时的太子、如今的天子乃是个草包,被朝野号为“春宫太子”。盖因东宫藏了春宫图千卷,皆绘太子御女之场面,乃是个有名的淫乐窟。

        楼太傅作为太子外叔祖,有意与霍家缓和关系,为太子添一个坚实的臂膀,好让他别做了亡国之君。只是可惜了,先霍将军执意送小儿子进军营,霍朗便没有走上拜相之路。

        楼太傅万分惋惜,之后见霍朗书法卓绝,便为他赐了“元昭手笔”这一块匾额。霍朗虽不喜楼丞相那个奸诈的老东西,却十分敬重楼太傅,将此匾挂在了书房前。朝中文臣亦对霍朗另眼相看,盖因其乃是帝师门下编外弟子,又风度翩翩、堪称儒将。

        成婚之后,霍朗便宿在书房了。老太太关怀东府诸事,自然知道这一点。然而大哥只对演兵感兴趣,家事半点不关心,还以为弟弟同夫人一道住在小月轩。

        此刻,霍崇肃然危坐在厅堂内饮茶,端的是威严肃杀,侍奉旁侧的仆人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元帅忽然抽刀斩了他们。

        哪知霍崇只是在“三省吾身”:今日对弟妹是否太过轻浮孟浪?朗弟生性多疑,是否误会自己?他又是否要找朗弟解释?

        本来坦坦荡荡的事情,被他越想越有鬼。

        但他还在兀自开解:弟妹的手冻得那样红,简直叫人生怜。若是有什么误会,皆要怪朗弟不疼妻子之故。毕竟,他只是一个关心弟妹的大伯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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