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侑坚持睡沙发，像是要划清界限。
沈宁灏幽幽地盯着他，一言不发。他合上卧室门，却又狡猾地留有一丝小缝。
关上客厅的灯，漆黑一片。陈侑窝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相比网吧过夜的环境，在沈宁灏家留宿已经算得上条件优渥。但他还是睡不着，他好像还处于一个惊魂不定的梦里，眼神总会不经意飘到门缝处。
陈侑索性把头蒙进被子里，结果半刻就被闷得喘不过气。
被套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洗衣液的化学制品香味，以及长久储存于衣柜里挥之不去的木质香。
陈侑叹口气，掀开被子，胸膛因呼吸起起伏伏。回到这间屋子，记忆就会钻进他的脑袋里，他会想起自己被拴起来给沈宁灏当狗的日子，过分遥远到感觉已经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他们在客厅做过，厨房里似乎也胡搞过。他想起自己给沈宁灏过生日，没有蜡烛、没有蛋糕，两个人就那样汗津津地挤在一起。
胸口闷闷得，但眼框里却干涸着，他强迫自己停止胡思乱想般闭上眼睛。
夜里，陈侑睡得很不安稳，睡衣下覆着一层薄汗，明明夏天还很远。他困倦地睁开眼睛，惊悚地发现脚边窝了个人。
脚下缩成团的人被吵醒，直接张开手臂扑在了陈侑身上。
连着被子被人抱紧的感觉实在不好受，又热又闷还不大好挣脱。陈侑蠕动了两下，叹口气，“你想干什——”
话还没说完，陈侑便觉得脖颈处湿了一片。
沈宁灏的泪腺像安装了水龙头，说哭就哭，还是最大档，一下就替陈侑哭不出的那份泪一起流光了。他偏偏还哭得很安静，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牙齿咬住下唇，泪珠就一颗颗滚落，砸进陈侑的锁骨里，顺着流进胸膛。
陈侑只能由着他哭，也不挣扎，仰头盯着天花板。
他俩这段孽缘或许就是注定要纠缠不清，互相亏欠。
猝不及防，沈宁灏一口咬在陈侑脖颈上，痛得陈侑忍不住挣开他的禁锢，横着手臂挡在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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