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士气和民心……”朱襄道,“我军将领散尽家财为士卒保证温饱,所以士卒愿意为将领赴死;我军军纪严明,冻死不折屋,饿死不虏掠,所以平民希望我军战无不胜。这很难理解?你父亲赵奢难道不是这么做的?”

        赵括脸色大变。

        朱襄道:“我给你假设了条件,你说我是诡辩;你说兵书里那些特例,把有利的条件都安在己方身上,难道不是诡辩?”

        “你说赵国没有将领能在论战上赢过你,有没有可能是他们把论战中己方地方的将士都当做人,认真思考了粮草兵器消耗的可能,而你只需要空口胡扯雄兵百万,士气如虹,民心所向,粮草兵器无限供应?”

        “我听闻你从未将赏赐分给下属,我听闻你看不起士卒,我听闻你连后勤供应丝毫不关心。我想问赵君子,你要如何保证与士卒同吃同住的宿将王龁,他率领军队的士气会比你这个什么都不做的人弱?”

        “啪嗒!”赵括以袖子将桌上盛水的杯盏覆在了地上。

        朱襄低头看着陶制的杯盏在地上滚了几圈,溅了一地的水,碎成了好几块。

        “赵君子,打仗并非儿戏。将领士卒都有血有肉有思想,他们会哭泣会害怕会愤怒,他们是别人的父亲、儿子、丈夫,他们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你论兵时虚构的数字。”

        朱襄站起来,拱手作揖,头颅低垂,身体鞠躬几乎成为直角。

        “恳请赵君子此去长平,屈尊下视,看看你身边的将士兵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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