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江西侧,水势平缓,上游的冰川还未解冻。

        几只战马,在河边饮水,还有零星的宋兵取水生火做饭。

        王黼下令撤回铁桥城,等待援兵,留下一支不属于禁军的厢兵殿后。

        这一伙几乎可以说是被放弃的厢兵,他们的主将便是在征缴方腊时候立下些许功劳的湖州张叔夜。

        就在今天,王黼的大部队又被吐蕃多弥部追击,张叔夜率兵抵抗一阵,王黼顺势让他殿后,浑然是把这个还有胆魄作战的将领,当做殿后的炮灰。

        突然,来了个将佐一脚踢在他们的屁股上,低声道:“去准备一番,今晚反击。”

        与此同时,军营中每一个人,包括伙头兵和运送民夫,都被提醒做好准备。

        几天以来被人追着杀,从怒江上游追到中游,复仇的情绪早就弥漫在宋营当中。

        兵将殊死一战的情绪高涨,但是主帅王黼,却是个从未打过仗的。

        他是靠着拍梁师成的马匹上位,最擅长的是谄媚皇帝和他的恩父,见识过一次尸横遍野的惨败,已经被彻底吓破了胆。

        他现在只想退到羊宜咩城,然后回到汴梁,再也不踏足战场一步。

        天色慢慢黑了下去,远处战场上的搏杀也终于告一段落,几十个蕃兵提着刀在尸堆来回走动,时不时的向看上去还算完整的尸体踢上两脚,确定他们是不是真的死了。只要听到一点呻吟之声,他们便会走过去,分辨清楚身份,一旦确认了不是自家人,便抬手补上一刀。

        在他们旁边的战马上,全都装满了抢来的财物,几乎压垮了他们战马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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