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九歌听到他竟然真的打算这样做,脸色冷下来,说:“这本来是我的事情,与你并无关系。你愿意帮我,我很感激,但如果你用这种方式帮忙,那恕我无法接受。刚才的话你就当没听到吧,之后的事我自己安排,不敢劳烦你。”

        羲九歌本来有好些话想嘱咐黎寒光,比如赶紧将他逼出来的那条蛊虫杀掉,不要动乱七八糟的歪念,这段时间低调行事不要被人发现……但听到他的话,她所有词卡在喉中,忽然觉得不必说了。

        因家世而得来的缘分,哪怕他再强求,终究还是留不住。

        她不是不懂,只是不爱。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大不了两人各退一步,以后继续做朋友。可是,为什么是黎寒光?怎么能是黎寒光?

        其实,黎寒光还真动了这个念头。如果能把母蛊从常雎身上引出,渡入他自己体内,再想办法把子蛊种到烛鼓身上,这样一来暗杀计划就容易很多。黎寒光只需要引着烛鼓攻击自己,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反杀烛鼓,不比亲身上阵安全多了?

        那一幕刺的姬少虞眼睛发痛。他在树下站了很久,回头看到隐没在黑暗中华丽庄重的重华宫,只觉得无比讽刺。

        这是第一次有人因为他的喜恶放弃捷径,选择一条明知道更艰难的路。

        他竟然还不如一个血统卑贱、生父不明,除了一张脸再无可取之处的魔族吗?

        姬少虞是北天宫的太子,隐匿行踪等法术学得很扎实。他藏在树影中,看到羲九歌和黎寒光站在宫门前告别,相隔太远,姬少虞没有听清两人说了什么,但他很清楚地看到,黎寒光拉住羲九歌的手,她没有躲。

        黎寒光微怔,他已经习惯为了结果不惜一切代价,受伤流血无疑是最不值钱的代价。但她却说,你不应该再经历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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