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会儿就学会撒谎说已经写完了,然后先一步把几乎一字未动的作业扔回书包里拉好拉链,马上期待、讨好地问李相赫能不能和自己一起玩。

        桌对面的人盯着他许久,最后笑了一声,说:“既然我们汭灿那么想和我玩,必须要好好回应才行呢。”

        到此为止,一切都很好。

        已经记不清为什么小时候会那么喜欢粘着李相赫了,也许是某次考砸后,因为不敢回去面对父母失望的目光而一个人躲在傍晚的公园里,恰好被路过的李相赫撞见,对方原本往前走的脚步为他转个弯直到面前,然后蹲下身与年幼的他平视,问:“很晚了,汭灿还不回去吗?”

        记忆中的李相赫总用一种哄小孩的语气轻轻叫他“ye”,偶尔会抬手抚摸他的发顶,把他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完全是一副大哥哥的模样——他倒从没想过,那时候的李相赫也不过15、6岁,以现在的视角来看完全是个小孩子。

        或许还有这个原因吧。李相赫的父母常年在国外工作,小孩子又比较敏感,所以年幼的自己才会加倍粘着李相赫,希望能给孤单的对方一些…陪伴?

        毕竟记忆中他几乎没见过李相赫带谁人回家,假期偶尔趴在窗台朝楼下看时,李相赫从来都是一个人背着肩包出门,傍晚又一个人背着夕阳回来,细瘦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李相赫脸上一贯面无表情的,遇到人打招呼时会带些淡淡的疏离,面对他时才露出一个看起来更真挚的笑容。

        李汭灿停止了追溯,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开灯——

        “今天也回来得这么晚,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和玄关灯一齐亮相的,是一句冰冷的责问。

        李汭灿吓了一跳,根本没想过这个点还能撞见平常这会儿早已经睡下的李相赫。他故作镇静地停顿一瞬,冷淡回道:“忘了。”

        “虽然首尔的夜生活很丰富,但之前已经约定过了吧,晚上十点必须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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