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命地拿起毛笔,沾了点墨水。

        温闲之前一直坚持这屋里有鬼,而小五不以为意,可眼下,这话却不像危言耸听了。

        温闲几乎回回看书都睡着,他身边的小五也不太坐得住,动辄便以解手的借口出去摸鱼,这便给了谢知秋机会。她趁着他们两人都不留神的功夫,出来拿温闲的“男子所学之物”,然后躲回床底下,借着屋里的灯光读,等到温闲打算休息了,她再出来归还回屋。谢知秋是偷偷摸摸进来的,之后还要偷偷摸摸回去,中间又是摸黑,行事难免有疏漏,温闲这人又粗心大意,所以谢知秋每回还书,温闲总有十之三四的可能性会找不到。故而,温闲这些日子频繁忘带课本的罪魁祸首,还有温闲总在屋里感觉到的“鬼”,实则通通都是她。

        谢知秋花了一点时间端详温闲的字迹。因为她平时常看温闲的书,对他的笔记也熟悉,稍作考虑,她便判断这字迹应该可以模仿。

        “呼……呵——呼……呵——”

        谢知秋有些新奇。她并未觉得这些功课像父亲先前告诉她的那样难,反而感到有趣。不过,鉴于这事是她自己的秘密,她不能告诉任何人,纵使有时碰到艰涩的文字,她也不敢去问先生,更无人可以讨论,所以,谢小姐其实不太确定她是否真的如自己所想那般读懂了,倒更像是自娱自乐,享受乐趣而已。

        ……

        那是他今日必须完成的功课。

        温闲不大爱读书,更不太乐意乖乖坐着,他之所以去书院里老老实实学习,一大半原因是被父亲逼的。如此一来,每天听课写功课,对他来说,简直是世上最痛苦的事。他宁愿空口吞五条蚯蚓,都不愿意上学。

        谢知秋从小就很擅长藏匿躲避。她人小,动静轻,一旦藏进阴影里,简直和隐形一样,难觅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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