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谢知秋虽然打着学棋的旗号,但实际上并不是来学棋的,这点大家都心知肚明。

        蹭甄奕的名气这种目的,真讲出来并不光彩。但李雯并未因为自己被当作幌子而生气,也并未因为大人们的刻意安排而迁怒一个年幼小孩。相反,她在亲眼见过这女孩后,对谢知秋的才能十分欣赏,有意地给她留出时间、安排机会,好让她能顺利去学堂后面隔着墙听学。有时丈夫没有空,她也会帮着提点谢知秋的文章。

        谢知秋平时随李雯住在内舍,不可以去前来求学的男学子们的舍房,但书库、花园、后山之类公共的区域,只要有丫鬟陪同,她都可以走动。她年纪还小,还没到男女之防最严格的时候,又有甄奕弟子之名,相对来说比别人自由。除了她与师父一家之外,书院还有几位先生也携眷住在书院内,人口都不多,但谢知秋也有同龄人可交流。

        在书院的生活,谢知秋起初忐忑不安,总担心做错什么事。但日子长了,也就逐渐安定下来。她白日看书,或者去书斋后面听先生们讲习,晚饭后随李雯师父一同学习棋术。甄奕则隔三差五笑眯眯地看她写的文章,提点她学业上的困难。

        谢知秋由于先前冒表哥之名写的文章得到的评价太奇怪,她便多长了个心,向温闲表哥要来许多在鹭林书院能拿到甲等的文章。来到白原书院后,她立即抽空读起来,待读完十余篇,心里多少有了分寸。

        谢知秋发现,那些拿到较高成绩的文字,大多确有文采,也有自己的思考,但说起主基调,都是遵照书本的圣贤之言、为当今王朝歌功颂德的。绝没有像她这样,真将自己心里想的东西毫无遮掩地写出来,甚至在质疑权威之言。

        如此一来,谢知秋便明白,原来写得好不好、真不真尚在其次,最关键的地方,是绝不能触及上位者的逆鳞,即便真要写出来,措辞也要委婉才行。

        谢知秋一贯聪明,心里想明白,手上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从此,她再写作,内容就圆滑了不少,必不去碰敏感的地方。有时候比起言辞尖锐的文章,倒不如写些赏风赏月、观花观景的诗词来得安全,还更容易博得赞赏。

        甄奕先生果然如传闻中一般,是个乐观豁达、与人为善的人。他白天教书,晚上回来,就看谢知秋与李雯下棋,有时还陪两人一起下。另外,他也喜欢看谢小姐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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