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仅隔一堵墙的秦家的光景也大为不同,此前秦王氏总对王季然又诸多挑剔,不过,现在官家亲自下旨,说她‘蕙质兰心,钟灵毓秀,可为佳偶’,他说是那便是了,经过官家盖章的还能有假?当即欢天喜地让人布置新房。

        秦家其他兄弟见官家下旨赐婚,又抬了亲家的官位,心里多是与有荣焉。

        中秋节过后两天,王季然出嫁。

        她一大早就被拖起来,收拾干净之后,人仍感觉如在云端,每一流程都如梦似幻,她拜别父母,再给祖宗牌位烧香行礼,有人引她进房调脂涂粉,她看着镜台中的自己,慢慢为自己抹匀白粉,贴上面花,点上粉嫩的胭脂,用廷珪墨画了眉,涂上口脂,撒上香料,惊觉镜中人娇艳昳丽得不可方物。

        “表姐,我真嫁了,真的嫁给了他。”她傻呆呆地抓住她的手,忽然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李清照替她挽发,笑道“今日你可以戴上台上所有的东西。”

        王季然低头,梳妆匣旁摆着各种簪子、钗子、步摇、耳坠,她率先拿起最精致小巧的金累丝瓶莲耳环,笑道“待会儿奴奴要戴上这一双。”

        镜中人的笑颜有时把她拖入现实,有时又让她恍若置身梦境,她一笑,镜中人跟着笑,她眨眼,镜中人同样迷茫,外头的乐官还在奏乐,乐声连天,她忽地紧紧抓住李清照的双手,大喘几口气,道“总觉还在梦中。”

        李清照本想敲她额头,见她满脸敷粉,便朝她肩膀挥挥小粉拳,笑道“大喜日子,你可得机灵点,别总想着是在梦里头,待会儿别闹了笑话才好!”

        “可是真的好像啊!”她委屈巴巴道,心里仍怀疑这一切的真实性,她扯扯手指,疼得直咧嘴,抽气道“是真的,奴奴明白了。”

        再看镜中,金银珠翠插满了她的乌丝,李清照已经完成任务,她索性拉着李清照坐下,喃喃道“表姐,我总觉得像踏在云端似的,好像很快乐,又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实话说,她总怕这是一层美梦泡泡,一戳就破,她眼含恐惧,摇摇头,说道“我似乎不应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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