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您一句,可别突然在走廊上打滚,把我们的蛇给压死了。”

        “等等…蛇?”

        门在他身后吱呀一声合上了。

        长廊很黑,深处弥漫着雾气,每隔两三米有熏香的星火忽明忽暗。这偶尔的亮光下,他看到蛇——不止一条两条,而是好几十只,或栖在角落里,或从地面上滑过。他按助手说的话照做,赤足走向深处。他是可以夜视的,透过布条目视这种小伎俩也不成问题。但此刻他紧闭着眼,一步步向前蹭。一个冰凉的柱状物撞到他的拇指,然后鳞片贴上脚背,缓慢地从脚面上爬过。他咽了口唾沫。即使是神也是有害怕的东西。

        前方突然宽敞明亮了。他睁眼,小布条本身不用法术也能模模糊糊视物。他找了张床躺下。耳畔突然咝咝作响。细小湿滑的蛇信子贴在了他耳朵上。他惊得跳起。

        “不用惊慌。”少女温凉的嗓音对蛇和他都起了镇静作用。蛇乖顺地爬走了,他也勉强把着床架定住,转向声音的方向。

        他至高的父亲在上,他觉得自己的心被爱神之子狠狠射了一箭。

        少女是戴着面纱的。但这点小障碍并不能挡住神的眼睛。她如吉普岛上产的最好的雪花石膏般洁白,纯钻石色的头发打着小卷搭在瘦削的肩上。她的面容是纤细脆弱的,如初降的冰晶。但轮廓精巧庄严,可比天神,因此他觉得视线再下移是略不敬的。除却这纯洁与神性的反差外,他还觉得在这冰冷面容下有什么秘密纠缠着,似掩盖着甜蜜与欲望的珠宝,等待他的发掘。

        “你就是我的治疗者吗?”他殷切期盼她再走近些,好仔细看看她可爱的眼睛和嘴唇,但她只是隔得远远地:

        “请您躺在那里。这条小蛇是我的伙伴,它会替我接触您的身体以便我诊断。”他才发现她胳膊上也缠了条小白蛇,红宝石般的眼睛盯着他。“请不要害怕,它性格驯顺,没有毒,也不会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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