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睁开眼,发现自己瘫坐在一辆马车旁,一片清绵的雪花落在了他的胸口。他抬手去拂,白玉一般的指尖上染着一层薄红。
呼吸间冰冷的空气灌入肺里,一阵刺痛,喉咙瞬间痒意迸发开来。
咳咳江逾白捂住嘴,俯下身,只觉得要把腐朽的五脏六腑都咳出来才算舒服。
公子眼泪鼻涕糊了满脸的仆从跪在他身旁哭嚎在这冰天雪地里居然也只穿了身褐色短褐,看着布料也过于轻薄了些。他脸颊额头几道淤青,却还是伸着孱弱的双臂挡在他身前,愤然道,你们想干什么!是想把我们家公子逼死吗!
几个家丁模样、手握长棍的魁梧男人互相对视一眼,连围拢来的脚步都因这小子声嘶力竭的呼喊迟疑了一瞬。
他说得没错以这位少爷的气性,能坚持到现在大抵也是个奇迹了,再逼下去怕是真的要来个宁愿玉碎、不为瓦全。
他们可还想要端这碗饭吃呢。
于是为首的家丁脸色缓和了一些,挥挥手让属下武器都收了起来:你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二公子,我们绝无此意。老爷也是为了您、为了整个萧家好,才派遣我们请您回府的
他放低了姿态,往前走了两步,一身白衣坐在雪地中的年轻公子抬起了头,双颊仍晕着病态的酡红。明明是皎若明月的气质,隐隐闪着泪意的一抹余光流转,却力压一片江南春色。
家丁一时看得愣了一瞬间,心里暗叹难怪老爷千叮万嘱一定要把二少爷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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