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接下来,就要和周斐琦躺到一张床上,高悦又开始纠结了,他一纠结就好紧张,吞咽了两下,最后还是决定先缓一缓,就说:陛下若累了,就先歇下吧,臣想将剩下的卷轴摘录完。高悦说完都没等周斐琦回应,就小跑着钻进了后面的书房。
周斐琦看着他有些仓惶的背影,暗自叹息。他能看出高悦在紧张,可惜高悦不知,他此刻也同样在紧张。这些年来他又何尝与谁同塌而眠过呢?
高悦一口气将剩下的十几份卷轴摘抄完,又在书房里坐了好一会儿,估么着周斐琦可能已经睡着了,才放轻脚步走了出去。令高悦意外的是大殿里并没有皇帝的身影,而此刻的周斐琦正在偏殿里放飞一只信鸽。鸽子是发往沽城,给周桓的密令命周桓赶往蓟城调查蓟城太守王正仁是否与蛊虫案有关。
王正仁便是王美人的父亲。高悦在景仁宫里那番推断,令周斐琦意识到两年前他大病一场,或许与王美人撒在他身上的那杯酒有关,毕竟就是因为那杯酒他才会去后殿更衣,进而染上风寒,之后才一病不起,差点呜呼。
王美人这个女人平日存在感不强,若非今日种种迹象浮出水面,很难想象她与这场蛊虫大案有什么关系。说起来,这真得要多亏高悦。若非高悦洞察微豪,抽丝剥茧将种种事件分析得如此透彻,哪怕是自己,也很可能因朝廷繁杂事务忽略这些细节。
如今看来,蛊虫案牵连甚广,且在后宫潜伏多年,恐怕自他登基那日起,就有人在谋划了,目的既是帝位,定然也还有后手。这种争斗的生活虽累心,但对周斐琦来说也不过一句习惯成自然。不习惯还能怎样?他现在是皇帝,还真能甩手不干咋地?
周斐琦无奈叹了口气,他估摸着高悦应是睡下了,才回主殿。然而令他意外的是,高悦此刻竟然盘腿坐在龙床之上,手里拿着一叠纸在看。
他还没睡?!
难道说他在等朕一起睡?!
想到这个可能,周斐琦忽然觉得自己心跳有些快。好在他这些年早学会了隐藏情绪,此时进殿,端起帝王之姿,高悦抬头看他一眼,倒是什么也没发现。
周斐琦回来了,高悦忙下地行礼。和平日一样,周斐琦并没有让他把这个礼行完就说了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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