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念早早就起了床,穿好衣裳就开始琢磨发型,她发色浅,就挑了个重色的檀木簪子,选了几个华胜和钿花打算待会儿一同戴上,又觉得过于繁复,最终只留了木簪子和一个华胜。

        梳妆打扮本该是她一个戏子信手拈来的小事,可这是她和墨云的第一次约会,平日里登台的那种慵懒样儿可不行。辰时过半,何念估摸着隔壁张婶应该卖完包子,收了工,就抱着她的首饰盒敲响了张婶家的后门。

        张婶是个寡妇,丈夫在跟人打架时被同样醉酒的某个皇亲国戚一刀削了脑袋,就算丈夫是个嗜赌的酒鬼,张婶还是报了官,结果就是凶手用十个金币买了那男人一条命。张婶就拿着钱带孩子搬到外城西,开了个包子铺,邻里见女人一个人带孩子也都来光顾,没想到那包子确实美味,很快就供不应求,名气也在周边传开。

        “婶子,打扰了。”

        “来啦!”女人的声音很响,有些被生活磋磨的沧桑,能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门很快就开了,见到抱着首饰盒眼巴巴望着的何念,女人脸上的皱纹似乎都舒展开了,本想上来给个拥抱的,又怕弄皱人小姑娘的衣裙,只好邀人进来,“乖囡囡快进来,是跟那位小公子约好了出去玩吧?来,让婶子帮你梳个漂亮的发型。”

        一提到那位公子,何念的脸就忍不住涨红,说话也含糊起来:“嗯……麻、麻烦婶子了。”

        张婶年轻时也是个风华绝代的大美人,就是眼光不好,嫁错了人,她给何念梳了倾髻,又施以粉黛,眼神温柔,就像看自家女儿。

        何念见铜镜中的自己一点点变美,心也砰砰跳,她在想墨云会不会喜欢。

        “阿拉小念长得可真水灵,真是便宜那小棺材了。”张婶把眼角的皱纹笑得更深了。

        何念没好意思说,那位公子是女子,她喜欢的是女子。

        告别了张婶,离约定的辰时还有一刻钟,何念就打算走慢些,从后门进去的时候放缓了脚步,生怕吵醒熟睡的朝荣。将首饰盒放回铜镜前,何念才摆动着身体细细欣赏自己今天的打扮。

        何念毕竟是妖族的,打小听力就好,听见清脆的马蹄声停在茶楼前,她知道那是墨云,就从侧门出去,远远看见一个墨发红衣的谦谦君子在那儿来回踱步,嘴里念叨着“好紧张好紧张……”

        何念轻声嘀咕了一句,脑子里顿时冒出了个坏主意。她没喊墨云的名字,单沿着墙边挪步子,从背后狠拍了墨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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