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墨婷淡淡地瞧着她,面上瞧不出愠怒,然而这一肚子的火窝在心中。

        “你要听我一句告劝,我虽应允了长公主,会尽力护你,但你执意抛头露面,那便是寻死之道,更不要妄图卷入任何一方党羽。”

        柳青竹落在她的手里,离她还有一尺之距,而这一尺,有四寸的猜忌、六寸的算计,却容不得一分的真心。

        想要在叶行道眼皮下护住一个“死人”,难于登天,想要保人,她得建一座青云梯。

        一侧年少之情,一侧权欲熏心,如何圈揽,如何分舍?

        只听柳青竹接下来道:“我在红颜坊时,身边跟了一个丫头,与我情同姐妹,灵隐殿下未我赎身时,也并了她的,此次与我入京,她还居无定所,所以我想求娘娘,为她在宫中寻一个栖身之所。”

        叶墨婷盯着她,眼底翻涌的光像深潭里的月影,碎了又聚,但她却不想再琢磨柳青竹的话语,只是淡淡道:“你倒是会挑时候求人。”

        话音未落,柳青竹就要跪下谢罪,叶墨婷却径直转过身去,道:“日后再议,本宫要沐浴了。”

        窗外的月光碎在瓦当上,堪堪可见室内水雾氤氲、瓣叶荡漾。柳青竹舀起一瓢温水,从叶墨婷的肩上浇下,温水泠泠流过香肩,扬起一室沁幽香。柳青竹望着她白皙光洁的身子,宛若错彩镂金,雕绘满眼。

        汴京钟灵毓秀,不缺美人,但叶墨婷这般的美人,却是难得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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