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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从不形容杨桦像雪的原因,最早学文言文的时候,哪个说“不若柳絮因风起”,我就一直不太乐意。因为冰雪是会融化的,杨花不一样,即使你的手心再暖,它也什么都不会留下,只会那样轻、那样轻地往空中漂浮,离你远去。

        当我载着满肩的柳絮往研究所回,又任由它们在我到达之前飘走、落下,走进大门时,保洁的刘姨很大惊小怪。

        她问我怎么哭了。我没理解,没理解我为什么流泪,没理解她为何要问。

        当晚我又做了梦,梦见杨桦。

        泼天的血被脚下的玻璃栈道阻挡,我看见倒悬的海里透出阳光,淡金色的波纹照在杨桦的脸上,有些朦胧。声音也不太听得清,他似乎又在笑着对我说什么,我已经懒得再猜了。这么和他对视着,我想起一个说法:如果两个人坚持对视30秒,可以迅速爱上对方。在梦里做实验好像有些荒谬过头,但我放空的大脑开始忍不住默数:3、4……7、8、9……

        在数到29的时候,我突然又放弃了。我别开眼,反思自己为何要对一个已有结论的实验抱有妄想。实验反应所产生的那份“试作型爱情”,早就确定是我的过敏原了。

        再抬头,我听着他模糊的声音沉默了很久,只是打量着笼罩他的阳光,苦苦地扯下嘴角,伸出手抚开了他脸侧的碎发。

        我对他说:“你的头发长长了。”

        可时间早已不会在他身上流动了,是我在做梦。

        而梦的残酷又质问我:我是从何时,记不起他清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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