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晋猎得的黑熊、云峥射杀的雪狐,虽皆属上品,可数量竟都不及裴琰。这位素来低调的枢密使,马鞍两侧挂满了山鸡、野鹿,甚至还有一头罕见的白额猛虎——箭矢精准地贯穿虎目,丝毫不伤皮毛。

        "裴爱卿倒是深藏不露。"李晋笑着将龙舌弓递过去,指尖在弓弦上轻轻一拨,铮鸣声刺破暮色,"朕竟不知,枢密院的文书案牍,还能磨出这般箭术?"

        裴琰垂眸,恭顺地伸出双手接过长弓。他的袖口不慎滑落了半寸,露出手腕内侧一道陈年箭疤——那是北疆战场上留下的。

        裴琰微微仰头,目光真挚而坚定,"回陛下,臣常常……每至夜晚,梦见边关烽火连天。战士们的厮杀,百姓们的苦难,在臣的梦中一遍又一遍地重现。臣深知肩负的责任重大,因此不敢有丝毫懈怠。"

        李晋轻轻点头,眼中闪现出赞许,“爱卿有心了。”他看着裴琰,那目光中,多了一份对这位忠臣的敬意。

        陛下谬赞,臣不过侥幸。"他语气谦逊,却在不经意间,朝云峥投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云峥瞬间洞悉其意。他与裴琰营帐相邻,都围在李晋的帐外,前两夜之所为,料想或是惊扰了他罢。

        于是,云峥便没有急着与顾云仙在帐中亲昵,而是带着她去赏景。

        "此地当真是美极…"顾云仙的叹息散在风里,指尖不自觉地松开了缰绳。眼前这泓碧水像是天神失手跌落的琉璃盏,将整片苍穹都盛在了柔波里。阳光碎作千万片金箔,在湖面跳着转瞬即逝的圆舞,连她鬓边的珍珠步摇都黯然失色。

        她忍不住俯身,惊见湖底白玉般的卵石间,几尾红鲤正衔着云影游弋。那鱼尾搅起的金屑,原是夕阳穿透三尺清水,在斑斓砂砾上织就的光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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