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日光穿透帐顶薄布,斑驳光影落在一卷未阖的药册上。军医帐中静得只听得见笔尖与纸张摩擦的细声。正德伏案记录补药清单,指节修长,虽略显苍白,却稳若磐石。

        「这次得补齐桑h、h耆与白芍,军中伤患多,还得备些防风祛寒之药。」他语气一如往常平静,眼底却泛着疲意。指尖翻过最後一页,「若能寻得九转白髓草与月铁草,自是最好,只是……生於Y岭,难寻至极。」

        帐内另一侧,汪束正调整x甲,听罢撇嘴一笑,拍拍护心镜:「路上多走几处,说不定能遇个老药农。这趟路不好走,你带个副手同行,万一有个照应也好。」

        正德不抬眼,淡淡回道:「我会带睿庭,她动作快,耳力又灵,上次雪岭那场瘴雾战,她是第一个发现敌踪的。」

        「哦?那丫头?」汪束顿了一下,嘿嘿一笑:「可别让她太拚,军医心疼人起来,一板一眼也不讲情面。」

        正德停笔,没说话,只轻轻阖上药册。

        话音未落,帐门帘动,一人迈步而入。

        是管罄。

        他穿着与他人无异的轻甲,手中还捏着一根未修整好的箭矢,眼神却不在那箭矢上,而是静静落在正德手中的药册与桌上一株乾枯的药草标本上。

        「你怎麽过来了?这一轮不是你驻後营当值吗?」汪束挑眉问。

        「我想……请缨随行。」管罄低声道,语气平静却带几分压抑的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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