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顺着他的目光一起扭头看去,却望见了站在客堂门口、目瞪口哆的陈小二。

        独眼男人道:“……血债累累的厉鬼。”

        一时间,堂上阒静无声。所有人皆将难以置信的目光投向堂倌陈小二。他瘦小、着一件干净而旧的青布衫子,拖着一条跛腿。看起来便是一位随处可见的跑堂伙计。

        然而独眼男人的语调却斩钉截铁。

        “适才乘你跑上跑下唤住客下楼时,我便仔细察过你那动作。你吐息绵长,腿脚矫捷有力,又悄无声息,显是武艺超群之辈。瞧人时似看非看,实则观览四旁,警戒非常。更重要的是——”

        他的目光往下一沉,落到陈小二的腿上。“你的这条腿,恐怕不是跛了,是已没了罢。”

        小椒配合地在指尖弹出一枚流珠,陈小二如梦惊觉,猛地缩收后退。这闪避的动作轻灵却迅猛,显然不可能出自一个寻常的伙计。然而小椒比他更快,弹出指尖的流珠突而在空中裂作两半,有一半划破陈小二的腿绷,露出一截木棍。

        原来陈小二在腿绷下用芦花填塞,使得他那截腿看似完好无损,实则早已断去。

        “而你这条木腿,恐怕便是你杀人的利器。”独眼男人沉声道,“我听闻邪教‘大源道’里曾有一操虫使,在血肉里嵌了虫匣,一启机括,便会有毒虫飞出。你的这条木腿也有这样的机关罢?因你的足音听来空洞,似是内有玄机。”

        陈小二不声不响地站着,像一尊泥像。他不开腔,旁人的心便都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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