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不会对小椒放手,就如小椒当初为他涉险那般。方惊愚忽低吼一声,用足了浑身力气,以能驮动蓬莱国师银舆的气力缓缓动起筋骨。刹那间,他将浑身龙首铁骨脱位,忍着周身撕裂的痛楚,自人丛里脱身后又迅速复位。谷璧卫的扈从见状,一个接一个拦在他身前,方惊愚汗流浃背,大吼道:
“让开,否则我今日势必要教此剑见血!”
他抄起含光剑,剑影如贯日长虹,直刺身前之人。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当剑尖行将贯透一位侍卫的胸膛时,那人淡漠木然的神情忽起波澜,如梦方醒,扭曲作一副悲哭神态:
“别、别伤我!奴才仍有家小,还望大人手下留情……”
忽然间,侍从们似从僵木中醒转,面面相觑,手上虽仍执矛持剑,对方惊愚大举进攻,然而大多皆哭嚎落泪,惊恐万状,叫道:“咱们在哪儿?”“手、手脚不听使唤!”
“我不想死……不想死哇!”
“小兄弟,咱们本不欲伤你,万望你也别杀咱们……”
方惊愚迟疑了一瞬。他本以为这伙人是谷璧卫靠古怪妖法捏出的人形,不过是其手足,可而今看来,这却是一伙因“仙馔”而被谷璧卫控制的可悲人儿。
可正因这一瞬的走神,下一刻,那群正神哭鬼嚎的侍从便齐刷刷敛了神色,剑刃自八方四面而来,刺穿方惊愚肢躯!
方惊愚倒抽一口凉气,痛苦呻吟。飞溅血花里,他望见谷璧卫的温和笑脸。那是一只居于网中的八脚螅,岱舆无处不在其罗网之中。他故意教标下露出似人的情态,诱自己咬钩。
愈来愈多侍卫拦在自己身前,犹如迢递群山,方惊愚伏倒在地,血流一身。他艰难地站起,身上发冷。楚狂说得不错,双拳难敌四手,凭他一人便难以冲破王府侍卫的包围,又如何越过铁骑万人,前往岱舆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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