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情喃喃道:“钱不够用。”

        三足乌嗤笑:“钱哪儿有够用的时候?”

        “我在天廷的时候,就从来不用愁。”易情拍拍屁股站起来,“太上帝见了我,都会点头哈腰地把每年烧的香灰分我一半。”

        “哼,坏小子,你就瞎胡吹罢!”三足乌说,“我还是神鸟赤乌呢,要是现在还挂在天上,能把你小子晒成人干!”

        他俩相视着冷笑,皆想起了第一回碰面时的情形。那时易情在盘山路上一瘸一拐地前行,身上褴褛脏污,腹中饥渴难耐。饿得着实狠了,眼前的光景昏天黑地,发颤扭曲。就在那时,他突地发现路上落着只乌鸟,竟生着三只爪儿,羽翅似受了伤,在泥地里漫开一小片血泊。

        易情见了那老鸹,两眼发昏,如豺狼般直扑上前,张口咬住它一条腿,口齿不清地道:“鸡腿…好吃,好大的鸡腿……”

        几日来他水食不进,饿得昏了头。人言乌鸟食腐,如今要有一块腐肉摆在面前,他也能毫不犹豫地吞吃入腹。可还没咬下一口,那乌鸦却叫嚷起来了:“别咬我!”

        少年呆呆地松口,涎水从口角淌下。

        这倒不是因为他不曾见过会说话的禽兽,只因那乌鸦接下来的一句话:

        “老子是从天廷里跌下来的神鸟,是天上的金乌!你今儿若是放过老子,老子来日带你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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