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到山门边,他只见得千嶂杳冥,万山叆叇,茫茫雨水里竟无一丝人声,整个世界仿佛只有他一人。
突然间,一阵无边的寂寞与恐惧涌上心头,易情呆呆地撑着伞,立在雨里。
“祝阴…祝阴!”他叫喊出声,“你在哪儿?甭管是死是活,你给我出一声!”
喊声消寂在喧阗雨声里,无人应答。易情缓缓四望,可不管看了几遍,黑夜里仍无半个人影。
黑暗里仿佛浮现出祝阴的笑靥,他似乎又看见了今夜里向他流泪的祝阴,晶玉样的泪珠滑过面颊。那时的祝阴仿佛下定某种决意,毅然转身离去。
他讨厌祝阴,祝阴约莫也是厌恶他的。可既然对他心生厌憎,祝阴为何又会在他面前落泪?他兀然回想起祝阴为他端来的热腾腾的饭食,想起那红衣门生静静地坐在他身旁,听他贫嘴时微笑的模样。祝阴好像一直在他身旁打转,不知觉间,他仿佛多了一个影子。
易情徒劳地奔走,最终只得疲累地挨在槐树旁,长长吁气,仰头望天。
可这一望,他的视界里却忽而闯入一抹鲜红。但见高耸的山门间,中门的石匾上挂着一道赤红的绫带,像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那绫带上悬着个人影。有人被高高挂起,了无生气,浑身沐浴在决河似的黑雨中。
易情惊心骇神,手里的纸伞险些持不稳。他望见了那一袭红艳如火的道袍,系带上悬着的枣木牌摇摇曳曳,已然被骤雨打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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