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情无奈,说:“走罢,师弟。反正师父在堂屋里,不会闹出甚么大事。伞剑‘定风波’在她手中,天底下无论甚么妖邪都奈何不得她。”

        祝阴笑着背手,跟上来几步,问:“那我们去何处?师兄说的‘要事’,可需祝某也一同去办?”

        两人在黑暗里对视,在黧黑的夜幕里会心一笑。易情咧嘴笑道:

        “去山门处巡一周,去给那群要来杀咱们的灵鬼官接风洗尘。”

        风萧月黯,虫鸣切切。两人围着无为观绕了一周,却不见半个人影。含雨乌云堆在头顶,凄冽凉风裹遍天坛山。

        易情一面走,一面理着乱如蓬麻的心绪,他猜上一世众人是死在了灵鬼官手里。照祝阴说辞,七日之期一至,灵鬼官定要除去已定了鬼名的妖鬼。他不知祝阴为何迟迟留他不杀,明明这小子成日在自己身旁转悠,却总似犹豫着没有动手。莫非是想将自己养肥了,再好好杀他?

        总之,祝阴留了他逾七日不杀,这事儿若是不向灵鬼官禀报,恐怕也无人会知晓。可大抵事情便坏在他与祝阴下山除三尸鬼的那次,等着他俩的不是食人精气的三尸鬼,而是漫天细蠛与凶暴的大力鬼王弓槃荼。在那时,灵鬼官白石奉命下界,正恰撞见了他俩。

        有第二位灵鬼官在场,恐怕祝阴留他不杀的事过后便传遍了天廷。

        易情愈想愈怕,寒意涌遍周身,一切的源头约莫在于他撞见了白石。他本不该下山,应该在上一回死时便与天书通好气,在天穿道长要他下山之时活过来,回绝这个要求。

        耳旁忽而传来一声轻唤,像蝶羽般轻轻搔动着听户。

        “师兄,您在想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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