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手谈的那人鹤服玉带,玄衣如墨,腰携玉琀蝉,身挎银鎏金剑。分明是个玉质金相的少年,眉眼却似锋镝凌厉,冷冽如霜。

        龙驹一闭眼,道,“…是位戴罪之神。”

        灵鬼官们踩着云块,一路走到天坛山脚。山中黑魆魆的,像被蒙上了一层漆布罩子。龙驹吩咐兵分三路,分别从不同的石径上山。幽黑的深林里虫声喓喓,似鬼魂的窃语。

        眼前的林叶簌簌地摇曳,有灵鬼官忽而出声道:“龙驹大人,是水鬼!”

        龙驹简扼地道:“杀!”

        水鬼们宛若枯柴般的身躯自山林中爬出,它们伸长如蛇的红舌,佝偻着脊背前进。灵鬼官们拔出腰间降妖剑,斩向它们魂心。剑光惨白,纷飞旋舞,松林中像落起了小雪。

        每杀一只水鬼,他们便往天坛山中更进一分。龙驹拔出步槊,左右击刺,血花四溅。水鬼在他面前仿若蓬草,不一会儿便被刈倒一片。

        不知觉间,他们已深入天坛山腹。天上又落起了小雨,杳杳冥冥的夜色里,水鬼们缓慢地行进,一只倒下了,另一只依旧往山上爬,像是在给他们引路。龙驹忽而警疑,停下脚步,白石正快步上前,不慎撞到了他脊背上。

        “唔…!”白石像撞在了一块巨石上,鼻梁骨嗡嗡震响。他抬头,惶恐地退后,“龙驹大人,对不住,属下无心…!”

        男人抬起步槊,拦在他身前,冷冷地道,“我们中计了。这些水鬼在引着我们入天坛山内。”

        “中计?”白石几乎汗流至踵,“可水鬼怎会有这般神智,会知晓给咱们设下圈套?”

        “水鬼不能,但人却能。”龙驹忽而道,“有贵客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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