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少年足下一顿,头也不回地道:“不然呢?要祝某立时将您就地正法么?”
七齿象王抚着脖颈,那儿有一处淡淡的血痕。他咧嘴一笑,露出森然的白齿,像嗜血的野兽。
“你会后悔的。”男人说。
祝阴说:“祝某后悔的事多如尘沙,早数不清了,也不缺这一件。”
他背着易情,踩进雪里。天与地一片茫白,雪白的树影溶进天宇里,只有他的一袭红衣如艳丽的火苗,灼烫了众人的眼帘。
红衣少年垂下头,放轻了声,言语里挟着一丝哀婉。
“何况,若是杀了人,破了天廷律令,祝某就无缘再与神君大人相逢了。”
雪落了下来,坠进湖里,像碰碎了如镜的水面。祝阴背着易情在雪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雪片在脚底吱咯儿作响,易情在他颈边急促地呼吸,吐息像烧沸了的水,滚烫地落进颈窝里。
不一会儿,他们便将象王与黑衣人远远抛在后头。血落在地里,又很快凝了冰。易情背上挨了一刀,神志不清,额上还发起了烧。祝阴想,凡人真是脆弱,仿佛一件瓷器,一下轻磕便会碎去。
分明是冰天雪地,可背上那人额上却沁了细汗,发丝被打湿了,一绺绺地贴着额。过了片刻,易情勉强支起眼皮。祝阴看不见,他的眼角烧得殷红,带着平日里难得一见的靡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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