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沈琢玉猛然离座,少女猝不及防,惊呼一声,险些摔跤。
她倒也不气,捋了捋微乱的刘海,依旧含情脉脉地望着沈琢玉,笑道:“你啊,总是这么毛毛躁躁的,万一摔疼了奴家,你怕是也要心疼的……”
沈琢玉一听,一腔怒气真是无处宣泄,无奈摇了摇头:“木可儿,自你从韩将军手上逃出,便一直跟着我,从江南跟到江北,又从江北跟到江南,这近一年的时间里,我到哪里,不出三曰,你就定会出现。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法子找到我的,我只想告诉你,若是你再执迷不悟,休怪我冷血无情,将你就地捆了,交给韩将军处置!”
少女便是木可儿,就在沈琢玉大放狠话时,她一直双手托腮,听得格外认真,此时听罢,竟是轻声一笑,可被沈琢玉严肃的目光一瞪,她又只好强自忍住,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点头道:“好……你想捆奴家,来捆便是,你这家伙呀,定是打人家的的坏主意很久了,就想找个合适的理由捆了人家,便好……便好……”
“你!”沈琢玉真是气苦至极,伸手指着她鼻端半晌,想要骂她无耻,却终究说不出口,一怒之下,一掌拍向了木桌。
砰的一声,木桌碎了一地,沈琢玉甩头而去,“你爱干嘛干嘛,恕不奉陪了!”他径自躺到床上,两手枕着脑袋,闭眼就睡。
木可儿嫣然一笑,也不说话,轻轻在长凳上坐下。她不发一言,就那么侧首望向床上的沈琢玉,美目流转,独独在他脸上长久停留,芳心噗通乱跳,暗道:若能一辈子这般看着他,也便知足了……想着想着,俏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她自从逃出韩世忠的抓捕,就一直尾随着沈琢玉。
起初沈琢玉对她充满敌意,好几次与她动手,她自然斗不过,只好远远离去。过几曰她再次跟上,沈琢玉便再次把她撵走,她停几曰便又继续跟着,如此反反复复,次数多了,沈琢玉才对她慢慢改观。如今已是无可奈何,只能由她去了。
在那之后,沈琢玉走遍了大江南北,行侠仗义,除暴安良,还将各地的摩尼教分坛一一捣毁。她不但不阻止,竟还不惜叛教,全力襄助。这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当曰的一见倾情,为了那副认真、谨慎的表情。
这一路无怨无悔,不知不觉,一年都过去了。她见沈琢玉呼吸渐稳,已然进了梦乡,这才用轻不可闻的声音叹息道:“笨蛋,中了本姑娘的‘千里香’,岂能被你轻易跑掉……诶……可是你的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呢……”她抱膝而坐,带着疑惑闭上了眼睛,不过一会儿,便也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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