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无论宋青书是如何的心机无穷,谋略过人,对于这情之一字,也非是那么容易勘破的。且不论青书对卫璧究竟是怎样的感觉,总有那么一根刺横亘在他们之间,却非人力可以拔除的。
青书心里十分清楚,卫璧所认知的那个宋青书,所喜欢的那个人,并非是真实的他。一直以来,青书不过是在演戏罢了——那么这样的感情,又该怎样算呢?
演戏演久了,便会入戏;感情投入得多了,自然也就不再无情了。
人心真是最复杂不过了。青书不愿意接受卫璧的感情,一来他觉得因着他所受到的限制,这份感情总有令人无奈的妥协在内;二来若是青书真答应了,也付出了感情,那么他又何尝不会去介意——卫璧心里的那个人,分明是他却也不是他呢?
感情,本来应该是平等的——可这世上的感情,又有多少可以摆在天平上面衡量呢?
卫璧心有所爱却求之不得固然是苦涩心酸,可宋青书心里无可开解的矛盾才是真的苦——倘若他哪天也对卫璧动了真情深情,那就更苦了——所以就如青书这般心硬如石之人,竟也生出了逃避、不敢面对的心思来了。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恚,求不得,五阴盛。生老病死其实不苦,苦的是,因躁动的心所生出的痴心怨念:爱却别离,于是忧愁怨恨滋生;求而不得,于是恩怨情仇牵扯;而后五阴炽盛,纷扰不断,皆源心乱。
与其一切都清楚明白,以至心苦难当;倒不如活在虚构的美梦中,纵苦而不自知——这究竟是因懦弱而生的逃避之心,还是无可奈何下的自欺欺人?抑或是,豁出一切,只求眼前一时之乐的决绝?
宋青书暂时不愿去想这些事……可又有些不能自已——这样在一幕幕戏中扮演着虚假的人物,却又把那一颗本心扔去哪里了呢?
青书微微恍惚地跟着一众名门正派人士往一线峡畔赶去,耳畔听着些除魔卫道的高谈阔论,眼高于顶的自矜自傲之辞,旁观这一幕幕戏或人生,心下的郁郁之气便也不知不觉的消散了——苦者自苦之,困者自困之——何妨便循着心中既定之路走下去,未来怎样,谁去管它?
无论人生抑或情爱,本就是一个过程,而非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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