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掰开,石榴子红玉似的,一颗接一颗,哗哗滚进搪瓷碗中,晶莹剔透,鲜红欲滴。

        父亲嚼一嘴说好甜,手捧了把也要喂谢清砚,她偏头不吃,再甜也嫌难吐籽。

        那时宿星卯尚未搬来,隔壁住着一对上了年岁的老夫妻,邻居老婆婆杵着木拐杖,和老爷子互相搀扶着,饭后消食,正从半山腰散步回来。

        父亲从屋内端来一个小篮子,里头装着前日去乡下新摘的青梅子,投桃报李,分了大半给两位老人家。

        谢清砚好奇地伸长颈子,吵闹着非要拈一颗来吃,咬下去“咔嚓”一声,脆响脆响,酸涩的汁液立刻盈了满口,酸溜溜又带点儿苦涩,怎么也品砸不出一丝甘甜,一张脸皱成苦瓜样,呸呸几声连说不甜不好吃。

        谢锦玉捂嘴微笑,说要把它做成糖渍脆梅就清甜了。

        张弗兰接过话头,讲起儿时偷用青梅腌酒,醉倒在院里酣睡整夜,到第二日脸颊还烧得发烫。

        “就红得像这碗石榴籽儿,”他指着白瓷碗信口胡诌:“我便谎称发了烧,光明正大逃了一天学。”

        谢锦玉气得拿手轻捶他一下,嗔怪:“有你这样当爹的,又要教坏砚砚。”

        天渐凉夜渐深,她瑟瑟打起哈欠,母亲拉她进屋睡觉。

        风还呼拉拉吹着,乌云蔽月,怕要下雨,父亲一盏一盏关掉院子里的昏黄小灯,天上闪亮的星子也跟着灭了几颗。

        洗漱入睡也离不得人,眨巴一双大眼睛,要当世界最亮的电灯泡,横亘进二人世界,睡在父母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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