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漪涟是被一阵持续的、冰冷的锐痛唤醒的。
不是灵魂深处那“男妾”契约烙印的撕裂感,是左手,那被祠堂血祭贯穿、又被他自己反复撕裂的伤口,在每一次心跳搏动时,都像有无数细小的锯齿在切割神经。
他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不知躺了多久。窗外天色灰蒙,如同他此刻灵魂的颜色。
他好像又听到了楼下客厅里隐约传来母亲那模糊的、带着点雀跃的笑声,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他艰难地撑起身体,靠着冰冷的墙壁喘息。
每一次移动都牵扯着胸腹间被反噬重创的内脏,喉头涌上熟悉的腥甜,被他死死咽下。
他不能死。
至少现在不能。
他扶着墙壁,挪到浴室。
冰冷的水流冲刷过身体,带来短暂的清醒。镜子里的人影苍白得像一株被抽干了水分的植物,只有那双遗传自宋悦的、乌沉沉的眼珠,还残留着一丝固执的亮光。
他换了身干净的家居服,将那只缠满新绷带的左手小心翼翼地藏在宽大的袖口里。
餐厅里,水晶吊灯的光芒柔和得刺眼。陆淮晏正将一杯温热的牛奶放到宋悦面前,动作行云流水,宋悦小口喝着,漂亮的杏眼弯着,像盛满了细碎的星光,全然依赖地望着身边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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