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像把夜洗了一遍。老宅的石径还残着一层露,薄薄的凉贴在鞋底,沿着脚背往上升。安雨抱着昨夜整理好的资料,在庭院最靠近银杏的一隅坐下。叶片的边缘被光g出一圈很淡的亮,像谁在纸上用y笔描过一遍,既克制又不容忽视。

        她把资料放在膝上,指尖按着封面,没有翻。脑海里还留着昨晚散场时的声音,不是掌声,是掌声过後那些刻意压低的评论:稳、漂亮、仇家。三个词像三颗钉子,钉得很松,却偏偏在心口有回音。

        院门那边传来脚步,稳而缓。她不必抬头,就知道是爷爷。仇天披着一件薄外套,手里端着两盏刚换好的热茶。光在他眉骨上停住,像岁月留下的徽章。

        「还没睡够?」他把一盏茶推到她面前。

        「醒得早。」她接过,杯身的热沿掌心铺开,像一张把人接住的小毯。

        老人没有立刻问事,只望着院子外头的长阶。隔了一会儿,他说:「安雨,别人再怎麽说,你的脚步不是跟在谁後头的。能走到哪里,全凭你自己。」

        她怔住,眼里的水光像被一片薄云按住,没落下来,却模糊了视线。「我只是……不想让别人觉得,是因为我住在这里。」

        「你住不住在这里,石阶都在。」仇天语气平静,「它又不会替你走。你这些年一步一步踩出来的痕迹,b名字清楚。」

        一句话,像把她心里那张皱折的纸摊平了几寸。她低头,指腹在茶杯的流线上来回,终於点了点头。

        「去吧,该说的说,该做的做。」老人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路不是用听的,是用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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