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sE深到第二层。高峰会的最後一段签署仪式在烛光之间完成。镜头捕捉到几个关键瞬间:总裁、执行长与外宾握手的角度、合约翻页的节点、掌声落下时灯光的亮度。另一条镜头拉得稍远,安雨和她的迎宾团队站在侧边,没有上镜的主角光,但站位乾净,像一排笔直的树。她看着那一排树,像在看另一个版本的自己:从一个小小的柜台,站到现在——不是站在谁的背影里,而是站在自己搭起的光里。
散场的路上,草地上的水气被脚步踩出更淡的颜sE。她让最後一批宾客离开场地,才把耳麦摘下来。世界忽然安静了一半,只剩远处收拾餐具的碰撞声和山林规律的夜鸣。她看着玻璃帐篷里还留着的几盏小灯,走进去,把它们一盏盏拧熄。每熄一盏,她都听见自己心里有某一块从紧绷回到松开。
她走出帐篷的时候,他正站在草坪边。外套搭在前臂,衬衫袖口挽到手肘,手背的血管在烛光最後的光晕里显出淡淡的sE。他看着她,没有立刻说话,像在确认她是不是真的无恙。她对他笑了一下,笑里没有客套,像对一个把她从黑暗里稳定领出去的人致意。
「累了吗?」他问。
她把耳麦缠好塞进袋里:「现在才觉得有一点。」
他把外套轻轻搭到她肩上。布料带着室内的温度,和一点很淡的木质香。她没有推开,只把外套向上收了收,让它更贴近肩线。他忽然伸手,替她扣上了第一颗扣子。那动作简单,却让她莫名地想起很多年前某个临时起意的雨夜,他把雨伞倾向她的那个角度,总是会记得把重量移向她。
「今天的备援切换,十五分三十秒。」她说,「b你预估的还慢半分钟。」
他「嗯」了一声,像在记帐:「回去之後把这半分钟拆开看,找原因。」
她点头,顺口补了一句:「下一次,或许可以用更轻的灯具,不那麽吃电。」
他看了她一眼,那个眼神里有一种介於赞许与放心之间的暖。「已经在调了。」他说。
她没有再多问。她忽然发现,在他面前不必事事证明自己,反而更容易把每一件事做对。被信任会让人更谦逊,而谦逊又会让人更专注。她第一次觉得,原来懂得被需要的感觉,不是炫目,而是让世界静下来,像一个刚好装满水的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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