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手背,墨纹从皮肤底下亮了一下,像一枚被闷着的火核。「你缝的不是散魂,是熟魂。」春菜说,「你不是从风里、雨里捡回醒不来的,而是从某个还活着的人的身上,cH0U走他现在不需要用的部分,拼成你想要的那个人。你在借,但你不打算还。」
铃芽的脸上第一次出现破绽。那像一滴雨落进了早就满到边缘的杯里,水就溢了,却看不出是哪一滴。她的手心微微握紧,纸灯同时晃了一晃。夏目的指尖动了一下,红线也跟着一紧,像是要把某个太靠近的念头往回拉。
「你以为你看穿了。」铃芽的声音放低,像在跟自己说话,「可是你不知道,借不到的人,怎麽还。」
她忽然把伞往旁边一甩。风雨一下子砸在她的肩颈上,衣料紧紧贴住骨缝。她抬起那只空出的手,五指往外一摊——纸灯同时四散,像一群被无形的线牵住的蝇,往四周飞窜。它们撞在树g、石头、甚至是雨水上,碰一下就黏住,瞬间变出一张张薄如蝉翼的纸面,纸面上浮出各自的字,那些字像从不同的喉咙挤出来,每一个都带着某种呼x1。
「夏目。」春菜低声叫,没有回头。
「我在。」夏目答,声音稳得像一枚坠子。「左三,右二,停在鼎边的那盏,不能碰。」
春菜x1了一口气。红线沿着她的臂弧紧,墨纹在雨里热起来。她抬手,指尖一g,从地面引起一道目不可见的弧光——像把被雨压低的弓,慢慢拉开。
第一盏纸灯朝她撞来。她没有躲,反而迎上去,指背一转,把那盏灯的「字」按到地上。纸面一接土,字立刻软了,像被水泡过,边缘散开。春菜把手收回,墨纹在掌心留下一抹凉。她看见字里露出一截很短的、几乎要断掉的红线——不是她们的,是别人的。她不去扯它,只是用指尖把那线轻轻往回推,推进土里,像把一条受惊的小蛇送回洞。
夏目在另一侧动了。她的动作b春菜更省力,只在掌心划过一个极短的「止」字,便把两盏纸灯的字锁住。她眼尾余光始终盯着鼎边那盏——那盏没有字,只有一个空白的洞,洞里像有水在呼x1。
铃芽没有制止,甚至没有後退半步。她只是看,像在看两个孩子拚命把cHa0水搬走。她忽然笑了笑,笑意是真心的。「你们配得上彼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