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影笔在萤幕上停住,年轻经理的脸上闪过一丝慌意。「这个……我们是依照去年的——」

        「去年是去年。」沈夜辰接过话,声音平稳冷y,「今年供应商换了,条款跟着换。模型回去重做。十二点前放到我桌上。」

        短短几句,会议室的温度像被调低了一度。林若薇的指节仍然发紧,但x口那种被迫无助的窒息感,短暂地松了一线。她不是完全失去手与眼的人。

        会後,陈峻把她带到二十三楼的档案室。门上挂着「内控资料库」的黑牌,指纹机旁边还有一个古怪的细槽。「视网膜与笔迹双重认证。」陈峻解释,像在报告天气,「部分封存文件只能由继承人启封。」

        他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麽,替她刷开外门。里头冷得像另一个季节。两排高过头顶的铁柜整齐排列,柜门上贴着白sE标签:林氏—往来契据、林氏—董事会纪要、林氏—授权与存证。最里侧一格,贴着一条与众不同的红封条,上面有乾掉的蜡印印记,蜡面刻着她熟悉的三个字——林建国。

        她的视线在那三个字上停了很久。指腹贴过蜡面时,凹槽里的灰像被T温唤醒。

        「先从目录做起。」陈峻把一叠核对表放到她手里,语气一如既往乾净,「只做编码,不做内容抄录。这是规则。」

        他走了。门合上,冷气像水一样把她包住。她把核对表摊平,照着序号把档案一个个滑出——每一册的厚度,每一张夹页上的回形针,都像父亲曾经活过的证据。她在一本标注「授权/存证B」的夹层里看见一张抬头纸,右下角用钢笔写着一串短促的记号。她愣住半秒才反应过来——那是父亲的速记符号。童年时她偶尔偷看过;父亲总说,「这是能把一个人的脑子收进一张纸上的方法。」

        她把纸翻到背面,速记符号下有三个印刷T字母:A.H.。她的心像被谁从里头轻轻抓了一下。她不懂那是谁或是什麽,但她知道,这不是会议桌上那些乾燥的数字,这是一段会说话的手。

        她想掏手机拍一张,萤幕刚亮起,角落的红点就跳起来闪,她立刻放下——防偷拍系统在工作。她改口袋里m0出一支最普通的铅笔,把那串速记默默抄在核对表背面不起眼的角落。铅芯在纸上滑过的摩擦声轻到几乎听不见,却让她的心一下一下地落定。

        午餐时间,她被安排在员工餐厅靠窗的一角。光从落地窗斜斜压进来,照亮她盘子里几乎没动的饭。旁边桌传来压得很低的对话:「那个就是履约人喔?」「听说直接跟沈总走。」又有人笑了一下,「跟得了多久呢?」

        她低头,汤匙在瓷面轻碰,发出一声极轻的声响。对面椅子忽然有人坐下,一GU淡淡的铃兰香。她抬眼——nV人穿象牙白,眉眼温柔,笑也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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