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老头和儿媳两人一块看顾孙子林洋,但心底仍是不敢松懈,高热最容易反复。
林洋那日被土匪的棍棒打得一身伤,白日赶路时已经见脸色不对,熬到落脚的时候身体滚烫得直说胡话。
“我家的也是,药水真有用。”后面接连有三家人都表示情况好转的迹象。
林泽听得心里总算有些安慰,没白费那些退烧药。
在这破草房里抬眼能从屋顶破洞看见漆黑的天,烛光在流动的空气中摇摇晃晃,逃难中因为无法洗漱,每个人身上又脏又臭。除此之外隐约还有股伤口腐烂的味道,作为同类会不可控地生出极为厌恶的情绪。
太平年间农户们幸运时能混个七八分饱,稍微差点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这几年因为人祸不断,边境的柳头县更是艰难。林家村有个县尉族长顶着,全村都没几个胖的。
这种情况下生病缺药,只靠自己的抵抗力很难扛过去。要不是林泽弄点退烧药放进糖水给大家吃,只怕年轻的那几个也要留不住。
七个病人中有三人依旧没有好消息,一人是年纪大,守在边上的家人仿佛早已接受事实。只一遍遍擦拭药水,直到碗里最后一点用完。他们也不找林泽或是五叔公想法子,因为心里清楚即使送去医馆也是于事无补。
另外就是伤势最严重的铁蛋和那个因为性别被忽视、被伤害的小姑娘。他们很年轻,未来的路不好走,但依旧要走一遍才算来世间一回。
“爹......”老人家浑浊的眼珠在痛苦的儿子儿媳还有孙女身上一一看过,干裂的嘴唇动了动,身体欲将最后一丝力气榨干出来对后代人说上只言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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